Kyoto

【ES/凛泉】 居酒屋论调01


  1. 关于落魄音乐家的故事

  2. 你意pa

  3. 正剧正剧是正剧!

  4. BGM:5 Fine frokner - Gabriell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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Å vi trenger ikke verden, for meg og deg e verden

喔,我们不需要世界 因为我和你就是世界

Vi trenger ikke verden, for meg og deg e verden

我们不需要世界 因为我和你就是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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居酒屋是个好地方。


昏暗充满烟火气的室内遍布着格调不一的日本字画,传统的木质桌椅隔绝开了满目意大利工艺的金属质感。来往的食客大多是穿戴着棒球帽或是鸭舌帽的亚洲面孔,年龄段大多在三十岁区间,帽檐阴影下裹挟着满目被异国风土打磨的沧桑。


与西方人所喜爱的Bar不同,哪怕镭射光束和驻唱乐队再怎么火热,到头来也不如居酒屋薄暗微茫的光线与稍加柔和的音乐来得叫人安心欢喜。小酌几口梅子酒再放一碟酱汁鱿鱼,可以畅快地在令人熟稔的气氛里谈论工作与生活上的事物许久。


这种差距早在上个世纪谷崎润一郎就在他的《阴翳礼赞》里提到过,“……我们欲迎合机器,机器却歪曲了我们的艺术本身。至于西方人,机器本来就是在他们中间发展起来的,当然符合他们的艺术需求。这一点上,我们实在吃了不少亏。”倒也使人无可奈何。


朔间凛月步伐轻快地端着几扎Asahi啤酒稳稳地穿梭在居酒屋略为狭窄的过道里,米兰的居酒屋并不多,这是个过于骄傲与自我保守的城市,她素来不接纳来自他国的文化风情,只是高昂地仰着天鹅般的颈子,等待他人来俯首称臣。


意大利的春天总有些黏腻刺骨的湿冷,就像是如影随形的蛇,哪怕躲着藏着,依旧挥之不去。


居酒屋内的中央空调打得很足,可是呆久了朔间凛月也愣是生出了一股子干燥烦闷的味道,快速忙完几桌客人,他向木质吧台的领班打了个招呼,手指捻了根烟从员工通道溜了出去。                            

 

正直米兰秋冬时装周,哪怕他独自呆在蜿蜒的小巷里,依然能够听见大街上热情慷慨的演奏声和行人聚集在一起的纷繁之声。意大利历来是个不缺音乐家的地方,广场上、遗迹边、奢侈品大街,只要有人的地方,就会有各路对音乐怀有喜好之情的人们献上胸腔中的激情,为这还保持着十八世纪风貌的国家添上独特的背景音乐。


这是个梦想之地,这也是个残酷的地方。


他在米兰一家大型剧团工作了数月后,就被团长以“过于懒散”四个字给打发了出去。意大利人常常过度激昂,演奏义愤填膺的曲目本就不用说,然就算是忧郁悲哀,也要激昂的忧郁悲哀。


东方人自是有股刻在骨子里的内敛,要让他次次调出这么多情绪,他也做不到,更何况他天生就对事物淡漠懒散。


指尖的烟蒂化为灰烬一点点下落,巷子里一点一点传来了细微的皮鞋踏地之音,朔间凛月敛了敛神,突然生出一股子恶作剧之意。


啊,骄傲的米兰人是吗。


他笔直地站在那里,一动不动,如同看守奢侈品店后门的工作人员。直到那抹皮鞋音越来越近,那抹人影越来越近——


“嗨。”朔间凛月敏捷地跃了出去,就像是一只不满的猫,柔软地要挠上几爪子解气。来者是个年轻人,戴着一顶颇为浮夸的黑色呢绒帽,手里提着一个琴盒,他似乎在思考着什么,沉浸在自己的思维世界里,朔间凛月这一举动,着实让他吓得不轻。


“你的脑子是不是有问题?”提着琴盒的年轻人扶了扶礼帽,湖泊色的纯粹眼眸像是结了一寸寸的冰,而肃杀的冰面上又仿佛存在着细碎的裂痕,能出中间淬出薄刃般的火来,“脑子有病就不要挡道。”


“日本人?学音乐的?”在意大利生活了多年,朔间凛月能够很容易地分辨出口音,“老兄,看你的样子不像是有演奏,要不要进来喝一杯?”


“哼。”年轻人丢下一个不屑的鼻音,继续朝前走去,“病得挺严重。”


“我叫朔间凛月,也是学音乐的,现在在这家居酒屋打工。”朔间凛月笑眯眯的,也不恼,这回他换成了日语,“老乡你要是无聊欢迎来找我喝酒。”


“当然,有优惠哟。”




>>>




濑名泉的心情很糟糕。


糟糕的起因有很多,他从米兰音乐学院毕业多年,在音乐这一行也算是个小有名气的新锐音乐家,然而今天在排练的时候,却有个新生不满于他,说了句“前辈太过骄傲了”,便摔门而去。


这一发言就像是一枚石子投入水里,逐渐泛起波澜。乐团里不少人纷纷补充,“是啊,泉平时待人也挺苛刻的,讲话更是尖酸。说实话,我不太喜欢他。”原本一桩小事,后来闹到了团长不得不辞退他的地步,“团内大多数人表示不想和你排练,我也没有办法,你还是……另寻高处吧。”


而原本租的房子也因为房东临时有事不得不提前结束合约,于是一周之内,濑名泉不仅失去了工作,还失去了住所。


就在这种情况下,他在小巷中独自思考人生时,还被人吓了一跳。


濑名泉很抓狂。


这种躁意源于眼前笑意盈盈的黑发青年。


他也不知道为什么在深夜的时候他偏偏又忍不住折回了这家居酒屋看了看,大约是苦闷太多,实在想喝点酒解闷,又大抵是在异国他乡能够找到一样说母语的人太少,心中不由而然地生出亲切之感。


好在对方并没有用讽刺的语气说什么“啊我就知道你会来”诸如此类,让濑名泉内心那部分隐秘的羞臊安顿了不少,他只想要一个可以说话的人,哪怕是个侍应生。


深夜的居酒屋客人并不多,厨房的邻班也已下班,只剩下吧台还开放着。也不知道朔间凛月是偷偷存了钥匙还是偷偷存了些许吃的,总之小桌上依旧摆着叠温过的盐水毛豆和酱汁鱿鱼。濑名泉下意识戳了戳毛豆,小心翼翼地用嘴唇抿了抿,不去注意身旁青年的眉眼弧度及笑中略带着淡漠的神色。他看起来还像是个少年,濑名泉心想,和他自己完全不一样的少年,心又稚嫩又柔软,哪里像他,心脏好似都穿了一层刻薄的外衣。这样想着,他又忍不住咕嘟咕嘟大口喝了几杯啤酒。


“那句话怎么说来着……美人在骨不在皮,没错就是这样。”朔间凛月想起曾经和中国客人插科打诨时学到的话,“你太骄傲了,当然你的骄傲不仅在皮,也在骨。”他撇了眼濑名泉手边的Burberry箱包和他身着的奢侈品牌,懒懒地换了只手撑着下颚,“虽然当地人都这么穿,也不怎么把奢侈品看作奢侈品……啊,万恶的老牌资本主义。但是,你把自己包装得太高端了你懂吗?高高在上,唔……语言也刻薄,当然有很多人不喜欢你了。尤其是骄傲的米兰人,他们可不喜欢一个亚洲人比他们还狂妄。”


说着,朔间凛月为濑名泉又加了些酒,接着道,“你看像我这样打工的人,才符合一个流落异国他乡的落魄音乐生的设定。啊当然你自诩为音乐家啦,可是这又有什么用呢?没人会买账的。你在大街上演奏一样是那么几个钢镚,谁管你是不是音乐家?”


“……可是那些古典音乐,那些演奏家,不也总是看起来不可一世么?那些曲目本身,难道不就是骄傲吗?我以自身的骄傲去接触这些如同荣誉的存在……有错吗?我不想让自己看起来高攀不起那些曲子,我也不想让自己看起来很廉价。”兴许是酒喝多了,濑名泉显得有些茫然。在昏暗的光线下,他褪去了骄傲的面具,看起来就像个为前途发愁而四处无助的年轻人。


大抵是濑名泉的脑回路有些清奇,朔间凛月一下子觉得这话自己没法接。朋友,这有点聊爆的趋势啊。他换了换被炉下的盘腿姿势,夹了几筷子鱿鱼,又闷了点酒,“那你觉得,如果以我现在打工仔的身份去演奏你所说的那些曲目,你是个怎么样的感觉?”


“如果你的技术足够好的话,我会觉得你深藏不露,可能是哪位隐姓埋名的乐者。如果你的技术一般,我觉得你是个普通的学徒。”濑名泉舔了舔杯边的酒沫,抬起朦胧的眼光望向朔间凛月,柔软的乌发让他忽然怀念起了祖国,回忆起了自己的初心。


出国的初心是什么呢?摸爬滚打这么多年,初心也如同在地面滚过几番,早已被层层灰霾包裹,黯淡无光地挤在角落,不再滚烫鲜活。仅仅想着要做到最好,要表现的跟当地人一样出色,反倒早忘了自己的本质。


“……这样不就好了,按照你说的,只要技术够好,跟骄傲根本没关系啊,喂?你还在听么?濑名……泉?”


朔间凛月原本只想听听对方的故事,取长补短一下,没想到对方喝了些许酒就湿漉漉地盯着他,一股脑儿把自己的事一五一十地全说了,真是没防备心,也不知道怎么在外混这么多年的……朔间凛月叹了口气,将对方的琴盒和箱包锁在自己的储存柜内,他扶起已经趴在桌上睡着的青年,自言自语道,“哎,捡了个大麻烦啊……就看在你是老乡还这么好逗的份上收留你一晚吧。”


“不过,你看起来一点也不像个音乐家。”朔间凛月将那顶呢绒黑帽重新扣在濑名泉的脑门上,扶着呼吸均匀的青年朝外走去,“倒像是个……掉队的魔术师,小可怜儿。”




>>>




意大利是个被太阳眷顾的国家,每天醒来濑名泉总会那么深刻地觉得。


充裕的日光打在暖橙色的建筑上,为十八世纪保留下来的老式建筑砌上了新生的光辉,地中海沿岸特有的伞型松树婆娑作响,与墨绿色的漆窗相映成趣。濑名泉转过头,身体动了动,突然觉得嗓子有点干渴。


他所处的环境很陌生,绿色的百叶窗开着一条缝,送来了新鲜的空气,房内的装潢是意大利典型的复古式,看起来是房东原本的布置。濑名泉撑起了身子,努力让自己记忆回笼,唔……昨天他在喝酒,然后呢?……好像就没有了然后。


他翻身下床,轻声打开门把手,客厅如同室内一样安静,只是有个人影的轮廓模糊地躺在桌子的被炉下睡觉。


是昨天那个和他喝酒的侍应生。


叫做什么来着,似乎是朔间……凛月?


濑名泉神色复杂地环视了一圈室内,并没有找到他的琴和包。电视机柜上倒是放着不少奖杯和一个倒扣着的相框。他细细瞧了瞧那些奖杯,都是有关于国际钢琴比赛的,看来就是这个朔间所擅长的了,至于那个倒扣的相框……濑名泉疑惑地翻过来看了看,是朔间和一个与他长得很像的黑色长发青年的合照,大概是兄弟吧,濑名泉想,他重新把相框扣了回去。


窗外的天已经很亮了,阳光依旧打得虫鸣不止。濑名泉走到睡着的青年身边,想要将对方叫醒,犹豫了半天还是没能喊出口。算了,等对方起来也没关系,毕竟昨夜他还得谢谢这个人照顾了他。


他走到厨房,打算找个杯子接杯水,接完水他又顺手打开了冰箱,决定给自己和那个朔间做个早饭。决定了就做的濑名泉行动起来很快,厨房渐渐飘起了培根和烤面包的香气,可被炉下的青年依旧没有醒来的趋势。


濑名泉万万没有想到,他这一等,就等到了日落。


途中他有好几次忍不住想要叫醒那个青年,总是硬生生被心中的纠结给逼退了回去。毕竟是人家照顾他在先,打扰别人睡觉,实在不太好。


嗯,哪怕做人再失败,他还是……不想再被更多的人讨厌了啊。


于是濑名泉就干脆利落地等到了天黑。


“呼啊……早——哎?”慢吞吞睡醒的朔间凛月挣扎地张开了双眼,他坐起来,伸手先是揉了揉睡意朦胧的双眼,再是挠了挠蓬松的头发,“你怎么还在这里?哦对了,你的琴被我锁在居酒屋里了,我一会儿带你去拿。”说着,又打了个大大的哈欠。


“你怎么……你为什么要在居酒屋工作?”濑名泉本来脱口而出想问你怎么那么能睡啊,知不知道我等了你一天,话语到了喉咙口又再次咽了下去,人家帮了他,他应该好好感谢才是,“你得过不少国际奖项,为什么要在居酒工作?明明你的前途该——”


“你是说这些么?”朔间凛月指了指电视柜上的奖杯,“啊,那些都是兄长喜欢摆出来的,不用在意。至于为什么要在居酒屋工作……”青年似乎是彻底醒了,嘴角重新勾起了若有似无的笑意,“这个世界总是需要点情怀的嘛。”


“情怀?”濑名泉愣怔。


“是啊。”朔间凛月点点头,“濑名你的觉得音乐源于什么呢?最初音乐就源于人类的需求,因需求而诞生,你不觉得观察人类也算是个感受音乐的渠道么?”


“撇开你的骄傲论,音乐能够融入生活才是最主要的。那些音乐剧啊之类的毕竟针对的只是少数人,如果可以的话,我还是更想做融入人们生活的音乐,大家都乐滋滋的,就像意大利的街道集市,我觉得也很好啊。”


“抱歉,我能理解你的想法,但就我个人而言,并不是很能接受。”濑名泉也跟着严肃地思考了起来。


“不能接受也没有关系,你现在是不是既没住处也没工作?”


“……是的,关你什,啊烦死人了,我会尽快——”


“都说了这个世界是需要点情怀的嘛情怀,你这种人就太没情怀了。”朔间凛月笑眯眯的,像极了偷了腥的猫,“我有个计划,关于音乐的,你要不要听一下?”




【To be continued】


p.s. 我本来以为我能直接写完,但感觉才写了个开头就收不住了,所以还是果断的分123吧。这篇的设定我都构造好了,所以是不会弃的,后面我会尽快写的!感谢各位还记得我的姑娘们啵啵啵,各种意见可以留言提,比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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